专家专栏2

为什么有的人自我价值感会那么低?

人在精神层面上最重要的需要:一是受尊重的需要,二是体现自己价值的需要。如果这两个需求得到满足,这个人的心理就是健康的快乐的阳光的。如果这两个需求得不到满足,这个人的心理就是不健康的忧郁的甚至充满愤怒的。得到别人的尊重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不管任何人不尊重我们,都会激发我们的愤怒。我们最重要的最在乎的人如果不理解我们,我们也容易愤怒。

不管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除了让自己能更好地生存,能更有安全感,能更快乐之外,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更有价值了。很多人有很多的钱,有很宽敞的住房,为什么还非常努力地工作打拼?目的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更有价值。对别人做好事,热衷于慈善事业等,都是在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体现自己生命的崇高。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价值感的认定,大多数人的自我价值感是恰如其份的,少数人的自我价值感是妄自尊大和不知地高地厚的,还有少数人的自我价值感是偏低的,甚至低到完全否认自己存在的价值了,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觉得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自己存在的位置。

42岁的陈女士接受心理治疗后说:我从小就非常自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位置的,是父母可怜自己才免强生下我和抚养我的,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很感激父母“好心”收留了我。所以我从小就很乖很听话很勤快,非常任劳任怨,我不敢对父母提任何要求,我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撒过一次娇,觉得自己那么低贱,根本就不配撒娇。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原因是这样的:我的爸爸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成绩很好,很有才华,而且长得很不错,思想很西化前卫,交际舞跳得很好。79年改革开放之后,父亲经常出国进修或考察。父亲崇拜西方文化和价值观,喜欢像西方人一样过自由浪漫的生活,父亲愤世嫉俗。父亲虽然是党员,但是私下他攻击谩骂共产党是最凶最厉害的,他对共产党处处看不顺眼。因为这个原因,父亲的人缘很不好,虽然工作能力不错,但总是得不到重用,不能当领导。父亲感觉所有人都欠他的,他的心态非常不平衡。父亲自从跟母亲结婚之后,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找错人了,但当年离婚是很少见的,离婚会被人看不起的,所以父母没有想过要离婚。

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他们分别比我大四岁和三岁。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虽然父母感情很淡,但因为两地分居(爸爸在大城市工作,是工程师。妈妈在农村工作,是小学教师),父母没有机会吵架,父亲在外面找情人,过得很滋润。妈妈在农村除了教小学生之外,还要抚养两个幼小的孩子,还要照顾身体不好的婆婆(父亲的妈妈),还要干繁重的农活(比如砍柴种菜挑水施肥等)。父亲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才回农村的家一次,父亲在大城市的情人是穿着光鲜漂亮的、举止谈吐是非常得体且有情调的女子,回到农村看到一个满脸憔悴穿着土气双手布满老茧的看起来显得脏兮兮的女人,爸爸非常嫌弃(母亲其实长得很漂亮,但不管再漂亮,长期背负着沉重的生活担子都会被磨得粗糙不堪的)。
父亲觉得有两个孩子已经够了,不想再要孩子了。但母亲想再生一个孩子,特别想再生一个儿子,母亲想利用再生一个孩子来要挟父亲,让父亲调动工作然后让夫妻能在一起共同生活。当母亲怀下我之后,父亲要求母亲把胎儿打掉,但是母亲不愿意打,加上我的奶奶也不同意打掉孩子。母亲有着婆婆给她撑腰,父亲没办法,于是我得以顺利地生下来。

虽然我有机会生下来了,但是我差点被送出去给人抚养。自从妈妈怀我到中孕的时候,因为行动不便,不能做事,妈妈要求爸爸从大城市转到离我们家比较近的一家大型企业工作,妈妈也从农村小学转到这家大企业的子弟学校做老师。我们一家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自从父母一起共同生活之后,夫妻矛盾非常激烈,几乎每天都吵架打架摔东西。生下我之后,妈妈感觉自己吃不消了,爸爸一再提议把我送人抚养,于是妈妈也同意把我送人。我的奶奶听说爸妈要把我送人,如论如何无法接受,奶奶威胁父亲,如果把幼小的我送出去,她就不认我爸爸这个儿子,最后父母妥协了。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背景,幼小的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大人说话他能听得懂的。因为这个原因,我感激父母把我生下来,我感激父母不把我送人,所以我表现得很乖很听话很懂事,从来不给父母惹麻烦。在我刚会走路之后,就开始尽量帮父母做事了,比如给父母拿东西递东西等,再大一点点就会帮父母扫地搞卫生了。我长大一点之后,我做的家务远远比哥哥姐姐做的家务多得多,没有人因此特别地表扬我,好像我任劳任怨地做事是理所当然的,我自己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感觉哥哥姐姐能生长在这个家里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这个家里天然的主人,而我能生长在这个家庭是父母同情可怜和奶奶施压的原因,我不是这个家庭天然的主人,我必须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好很优秀,然后让父母承认我的价值,我才能成这个家庭的主人。

我读小学的时候有这么一件小事情,就是我爸爸在楼下买土豆,总共有两袋土豆,一袋大的,一袋小的,我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主动提重的一袋,爸爸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提轻的一袋,我觉得这很正常,爸爸也觉得这很正常,但是那个卖土豆的阿姨觉得很不正常,那个阿姨对我说:你怎么不让你爸爸提重的一袋,你自己提轻的一袋?我当时没有理会那个阿姨说什么,很多年之后,这个阿姨的话我还记得,原来我深深地否定自己的价值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中了,我自己完全意识不到了,觉得我为家里干活哪怕再苦再累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自己早就习惯了,我的家人也早就习惯了。
后来我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之后,我的妈妈和哥哥(爸爸已经去世了)仍然习惯性地认为我为他们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哥哥没有钱,就问我要钱,他不好意思问就让我妈妈问。是向我要,不是向我借,就算说是借,也不会还的。我曾经对妈妈和哥哥付出了很多很多,哥哥拿我的钱至少有十万元了,但还嫌不够,妈妈还要求我给哥哥买一套房子,我觉得太过份了。
哥哥从来没给父母付出什么,妈妈的退休金她自己很少用,大部分都给了哥哥。哥哥总是索取,没有能力付出,但他们母子感情很好。而我总是不停地为妈妈付出,为哥哥付出(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为爸爸付出),但是我跟妈妈的感情总是有着厚厚的隔膜,像客人一样的关系,我觉得很不公平。我很早就不想这样傻傻地付出了,但我还是一次一次违心地付出。因为如果我不付出,我的妈妈肯定到处说我的坏话,我接受不了被人否定。(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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